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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is Hong

人们试图在不完美的世界寻找完美



01|“你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足够优秀的好男人”


一位许久没见的工作伙伴约我谈合作。正事谈完,闲聊到这几年大家的变化,他和我探讨起同性之间的感情,起因是他的某一任女友最近和另一位女性结婚了,让他感到很震惊。他不惑地问我:“我们当年在一起的时候,也没发现她喜欢同性,是不是她遇到了什么打击。”我笑噗了,翻了他一个白眼。


和很多男性友人一样,他们都对像我这样外表女性、性取向同样是女性的女性表示好奇和惋惜。不止一个男性友人、包括女性友人和我表达过,“你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足够优秀的好男人吧”,尽管他们都知道我和同性交往了十几年了。我立刻为学生时代的几位前男友正名,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好男人。我不想把性别二元对立起来,男性或女性或其他性别,我认为爱终究是不分性别的,只是我们对择偶的理解不同罢了。在择偶上,我选择了爱情,而我的爱情到目前为止恰恰只发生在同性之间。


人们常常说,爱情是不可掌控的玄学,在当下的社会,越来越多人认为爱情是不靠谱的。人们把对待工作的结果导向思维同样用在择偶里,因而在择偶上变得越来越功利,但这没有对错,功利本身也没有褒贬之分,我觉得是时代和社会造就的产物。仍然有一部分人在择偶时会义无反顾地奔赴爱情,另一部分人则选择的是可控的结婚对象,他们认为选择爱情是不明智的,因为它抓不住。也因此我们常常会听到:谈恋爱选plan A,结婚选plan B。在当下普遍的婚姻制度里,真正能够建立起伴侣关系的两个人,和彼此条件的高低好坏优秀与否没有直接关系,很多看似并不般配的结合,也是彼此恰好给到了各自所缺的需求。当我们懒得做过多向内的探索时,会说,都是缘分。


而需求这个东西,和每个人的成长经历息息相关,我喜欢探索这背后的根源。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究竟要什么,然后为自己要的部分,承担“不可得”的另一部分。而伴随着每一个当下都会成为下一刻的因缘,需求也会时刻在变化,所以需求同样也是不靠谱的。人生最终是灵魂向内探索,身体向外行走的过程。


我有一个好朋友说,她一边很渴望爱情,另一边在择偶时又不选择爱情的原因是,爱情会带出她自我内在的阴暗面,例如占有,嫉妒,不安全感,等等这些她不喜欢自己的一面,所以她不选择爱情。我非常能理解。她问我是怎么看待的,因为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爱情。我可能不会让爱情背上这个锅,我觉得这些都属于人性的多面,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自我内在。如果老天派一个人给我这样的课题,包裹着爱情的滤镜,我会很感恩地选择接住,然后攻破这些课题,我的确是这么修行的。但没有哪一种选择更明智,单纯只是不同的选择而已。我之所以能这么选择,大概是因为从16岁开始,无论去到哪个国家,无论是租房还是买房,都是一个人生活,除了期间尝试过三年同居,和我在同一个空间相伴最久的,大概就是猫了。我很早就一个人把生活打理得紧紧有条,所以我对伴侣的需求度很低,低到有时候让人感觉一段关系对我来说可有可无。所以我可以为了守护爱情,为它空出身边的位置,过自由的独居生活,探索世界,很充实,多久都不会因为“需要找个伴”而刻意找个伴。


我不会说“这辈子只爱一个人”这样的话,但爱情也的确不会有很多,每一次只会链接到一个人,无法分摊,一旦遇到了,我会停留,然后all in。朋友问,那你怎么确定爱情什么时候来?当爱情来的时候,身体会给到美妙的讯号。


02|我的住所不是我的住所



刚回到国内,没有我这个人类室友,三只猫独自看家几个月,隔三差五有家人朋友来铲屎,我每天在地球另一端隔着手机看看家里一切是否安好,某人说,猫过的比人舒服。可惜我不懂猫语,不然真想和它们聊聊,独自看家的这几个月感受如何。我妈说,刘老师这几个月恨不得天天往我那里跑,其他事都不想做了。


网上说猫只有21天记忆,我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,刚下飞机回到家,坐在桌前的老位置,辣条一如既往地社牛,晃来晃去当我不存在,白桃和乌龙先是有些警惕,老远静静观察我,不久后乌龙就把脸蹭过来了,三小只里面乌龙最怕人,但是却最黏我,几个月不见,说明小家伙还是记得我的。



回到家第一件事,先完成答应朋友客户伙伴的任务,拍照返图。一个客户说,“我好喜欢你们这些无论去哪里,都能把家住出别有一番滋味的人。“我觉得这一点是受父母影响,从我出生至今,家里二老也更新换代了好几套房子。无论住在哪里,市区或城郊,公寓或洋房,大的小的,都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我妈有一句自嘲的至理名言:“穷则四(思)变”。在她这里的意思是,哪怕动一动家具摆放的位置,生活也会焕然一新。精辟!这大概是他们年轻时在德国受爷爷奶奶的影响。这方面的耳濡目染,我是很感恩的。很多人觉得生活不外乎表面光彩,打开来都是一地鸡毛,我并不这么看待,无论何时何地,回爸妈家,总能看见新鲜的花,心情都会很好。


我身边很多朋友都是如此,有自己的生活节奏和调调。我们常常会用“这个东西很xx(彼此的名字)”来做形容词。这时候我就会发现,我那普罗大众的名字的特别之处。例如,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朋友说,“我昨天见红了!”另一个朋友问,“你是见到红了呢,还是你要生了见红了?“我们昨天的确见面了,她也的确见红了。亥。


我小时候的确特别嫌弃自己的名字,但后来越来越觉得,土到了极致也是一种别具一格。有时候被问起,hong,是彩虹的虹?还是鸿运的鸿?还是宏伟的宏?还是洪水的洪?我会说,中国红的红。



BonoHouse的达摩


我有时候觉得,我的住所不是我的住所,更像是客户伙伴朋友们的作品/产品陈放空间。因为真正每天我需要用到的就那么点儿,其余都是三小只打闹的地方。家里大部分物件都是手工物品,有些是我做的,有些是家人客户朋友们做的,也有些是他们的产品,从世界各地带回或寄来,没有固定的牌子,都是他们的用心之作,价格也都很亲民,我对奢华的东西无感。


莲子家 x 徐姑娘的抱枕

最近在考虑以后不在家的时候,开放一部分空间作为民宿,这么多书也希望能给更多人共享,朋友说,可以把家里物件的出处都标注上作者的店铺网址,有需要的直接联系作者。


可以。


隔日的火焰杯 + Wanaka Market的鹿头布偶


Bali的红唇


Kyo的车载机器人

03|爱或需求


D的新女友最近搬来和她同居了,一起住的还有她那两岁的柴柴。她因为我和另一个朋友的前车之鉴,产生了莫名的担忧,专门在确立关系前和女友签了协议,把狗狗的分配方案也写进了协议。我笑了,但我非常能够理解。


我想到之前看过一个国外的纪录片,不同的男男女女带着各自的动物们相结合,分别纪录了他们如何让各自的动物们接纳彼此,和谐共处的过程。有些男女在这个过程中因此产生了诸多分歧,还没正式在一起就选择了分开,也有些因此选择不同居的关系模式,也有些顺利开始了拖家带口的和谐生活。很有意思。


之前看宗萨仁波切的视频,他说到当今社会有一个普遍现象,新世纪的人们在用旧时代的思维谈感情。人们追求独立的同时又渴望找一位终生伴侣。人们试图在一个不完美的世界寻找完美。这些都是有点儿矛盾的,因为当代世界的一切就是被设计成让我们彼此疏离。


我和D上一次见面还是2019年,那时候她离开德国,四年过去了,再次见面,我们都有了全新的生活。她说我返老还童了,我觉得她也是,我们相视而笑,默契还在。


她问我,“三年疫情,终于开放了,你后面有什么想法?会在哪里常住呢?“


“脑子里有很多好玩的想法,慢慢来。常住的话,德国吧,靠近阿尔卑斯山的边境小城市。我的工作性质肯定是需要到处飞了,我会去欧洲学更多东西,做更多有趣有价值的内容,回馈给有缘分的人。南京也会,爱的人在。还有南半球的皇后镇,每年都会去放空一下。“


“那三小只呢?你会把它们带在身边吗?”

“它们应该也不会想吧,哈哈。从这次离开的几个月来看,它们在南京有舒适的房子住,有人照料,挺自在的。“


“真好。你觉得你和三小只是怎样的关系呢?像我觉得,我和柴柴是姐弟关系,也有人觉得自己和动物是亲子关系,我问过不同的人,都有不同的回答。“


“我觉得我和它们,是室友+好朋友吧。“


“是家人是宝贝,是朋友是爱人,又或者你,是另一个我~哈哈哈这是你那首歌里唱的吧。“D说着说着哼唱起那首《猫》。“你不在的时候,不会想它们吗?换作是我,我肯定舍不得我的柴柴。”


“还好,也会想,但是我觉得想念放在心里就好,不需要放在身边。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缘,我们和动物们也是。“


“不过猫和狗可能还不太一样,猫是独居动物,狗可能更需要主人。“


“嗯,是吧。可能这也是为什么,我虽然很喜欢狗狗,但这么多年一直没带流浪狗回家。“



我和动物们的关系与我和人一样,我觉得彼此都是平等独立的个体,是自由的,我爱它们,但我对它们似乎并没有那么操心,所以它们不用被我时刻留在身边照看。无论在哪里,只要它们是平安自在的就好。在家的时候,它们也不需要来取悦我,我也不会训练它们服从人世间的规则。


我觉得动物的天性本就是如此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人类执意要将它们圈养起来,留在身边,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主观思维替它们发声,可惜动物们不会说话。有时候我会想,是人类自己更需要它们,多过它们需要我们吧。


我们和动物们的相遇相伴也是缘分,我在它们无助的时候遇见,带它们回家,治好病,让它们有个相对安心的地方吃喝拉撒睡觉,在力所能及之处,我们彼此给予温暖,相伴一程,但我不觉得一生时刻都要在一起才是爱。人与人的关系也是一样。家人,朋友,伴侣,夫妻。我觉得人做什么都不要极端就好,对人,对事,对动物,对自然。年纪轻的时候认为,不放开手的那个人最爱我们,但后来发现,人们常常把不离不弃当作爱,有没有想过,这是爱,还是自己单方面的需求呢?当需求不被满足,人们容易变得面目全非。


这是一段非常随意的随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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